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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为他哭的夜晚,后来笑着讲出来

    那个晚上,我记得窗外的雨下得特别大,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,像要把窗户敲碎似的。我蜷在沙发角落里,手里攥着手机,屏幕上是和他的最后一条消息——他说“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”。我知道,这其实就是结束了。

   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落在手机屏幕上,晕开那些字。我哭得喘不上气,胸口堵得慌,好像有人把我的心脏攥在手里使劲捏。闺蜜坐在旁边,什么也没说,只是递纸巾,一张又一张。后来她告诉我,那天晚上我用掉了整整三包纸巾。

    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人哭成那样。以前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失恋后哭得死去活来的情节太夸张,可真轮到自己,才发现眼泪根本控制不住。我哭不是因为失去他,是哭那个在他面前卑微得不认识的自己。为了他一句话能高兴一整天,也因为他一个眼神就胡思乱想半天。我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系在另一个人身上,结果就是把自己弄丢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三个月特别难熬。我删了他的联系方式,可脑子记得比什么都牢。走过一起吃饭的餐厅会鼻子发酸,听到他喜欢的歌会愣神,就连看见超市里他常买的可乐都会心里一紧。有无数次想给他发消息的冲动,打了一大段话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。

    最难受的是深夜。躺在床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,过去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。想起第一次牵手时他手心的汗,想起他笨手笨脚给我煮红糖水,想起他把我冰凉的脚捂在怀里取暖。这些曾经温暖我的回忆,在那段时间都变成了刀子,一下一下扎在心里。

    转折发生在一个特别普通的周六早晨。我照例去楼下面包店买早餐,老板娘看着我突然说:“小姑娘,你最近脸色好多了。”我愣了一下,走到镜子前仔细看,才发现眼睛里的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。那天我破天荒地没有想起他,直到晚上睡前才意识到这一点。

    就是从那天开始,我慢慢把自己找回来了。周末不再窝在家里等他可能打来的电话,而是报了个油画班。第一次拿起画笔时手都在抖,画得歪歪扭扭,但那种专注的感觉特别好——脑子里什么都不想,只想着怎么调出想要的颜色。我还开始学做饭,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开始,到现在能做一桌子菜招待朋友。

    时间真的是最好的医生。半年后的某天,我在商场偶遇了他。他身边站着另一个女孩,两个人有说有笑。我以为自己会难过,会不甘,可奇怪的是,心里特别平静,就像看见一个很久不见的普通朋友。我甚至对他笑了笑,他也回了个笑容。擦肩而过之后,我继续走向自己要去的书店,心里没有任何波澜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我和闺蜜又坐在那个沙发上,窗外依然下着雨,但已经是温柔的细雨了。我给她讲起白天遇见他的事,讲着讲着就笑了。我说你知道吗,最让我感慨的不是遇见他,而是我发现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。那些曾经让我哭湿枕头的夜晚,现在居然能当成笑话讲出来。

    比如有一次,我因为他忘了我的生日,一个人跑到江边哭,结果被巡逻的警察当成要轻生,苦口婆心劝了我一个小时。还有一次,我非要说他微信头像换了是不爱我了,跟他大吵一架,其实他只是觉得原来的头像不好看。这些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,现在说起来只觉得好笑——原来在爱情里,人可以变得这么傻。

    闺蜜问我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。我想了想,说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点,就像身上的淤青,你每天看都觉得还是青的,直到某天突然发现,它已经悄悄变黄、变浅,最后消失不见了。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痛,终究会变成皮肤上一个淡淡的印子,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我,依然相信爱情,但更相信我自己。我学会了在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,明白了感情应该是锦上添花,而不是救命稻草。偶尔还是会想起他,但不再有怨恨或不舍,反而有点感激——谢谢他让我成长,让我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坚强。

    前两天整理旧物,翻出了那时候写的日记,满本都是忧伤和眼泪。我坐在阳光里一页页地翻看,嘴角一直带着笑。那个为爱痴狂的小姑娘啊,那么认真,那么用力地爱过,也挺好的。

    我把日记本合上,放回箱子里。窗外阳光正好,我泡了杯茶,继续画那幅还没完成的油画——画的是雨过天晴后,天空出现的那道彩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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